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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像小强一样活着!!

发表于2007-11-08
第一章
这世间充满了谎言,有人说谎是为了活的更好,我说谎只是为了活着。
我父母都是生意人,我也是一个做生意天才,我从5岁的时候就帮爸爸妈妈一起做生意。
第一次做生意的时候是一个冬天,天很冷,下着雪,妈妈领着我站在公路边,一辆辆车从路上开过,有一辆适合做生意的车子开了过来,那辆车开的不快,车子快要开到我们面前时,妈妈突然从路边冲了上去,她撞在车子上,然后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车主人是个胖子,虽然那时我只有5岁,不过我还记得他慌慌张张下车的样子,他紧张的一步步接近我们。我出场了,我抱住妈妈的身体,痛哭起来。
冰冷的雪地,一个一动也不动的妇女躺在地上,加上一个又可爱又无助的小孩撕裂的痛哭声,彻底摧残了那个胖子的意志,我看到他在抖,一个大男人吓成那样,我第一见到,他跪在我们旁边,惶恐的看着我们,妈妈后来说:“小强,你不做童星真的可惜了。”其实不完全是我演技好,妈妈的演技也一流,她的样子装的确实也挺让担心的,她确实很会带我入戏。
妈妈晃动一下,微微睁开眼睛,那个胖子高兴的说:“你没事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妈妈吐了一口血,当然不是真血,是七叔给的药水。
我最喜欢的叔叔就是七叔,七叔有讲不完的故事,他是一个演员,在很多戏里都担当重要角色,不过他戏路不是很宽,每次都是在戏快结束的时候被人一枪打死,如果是古装片就是被人一刀劈死或者是用枪捅死。因此他道具很多,比如给妈妈的这种药水。
看到我妈吐血,那个司机又紧张起来。
妈妈看着我,忽然流下泪来(备注:此时她没有用药水,完全靠演技):“小强,妈妈不行了,你要乖,要听爸爸的话。”
司机急的直搓手:“大姐,我对不起你们。”他也哭了,哭的比我还难受,声音也洪亮很多。身体好肺活量就是大。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帮你把孩子养大”。
我妈说:“那到不必了,我这身子看来要去医院瞧瞧了,不如你给点钱吧”。
胖子说:“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把你们孤儿寡母的扔路边了,我也太不是人了”。
最后,胖子给了五十块钱走了,他走的很不放心,还找我们要了地址,说以后来看我们。
地址当然是假的,妈妈说,这种买卖只做一锤子,不接回头客。
爸爸妈妈当然不只做这一种生意,他们生意挺多的,有时候我妈妈打扮的很漂亮和爸爸一起做仙人跳,这种时候我妈妈不带我去,说小孩看这些不好。
其实我他们做什么我基本都知道,通常我妈妈在路边和桂花姨她们一样找客人,不过桂花姨都会很尽职的完成工作,而我妈妈只是把那些人领到屋子里来,然后爸爸和其他叔叔一起冲进来,桂花姨特别羡慕我妈这一点,一次收入抵上她几十回的,还省力气。
有时候不做生意的时候,我妈会和几个姨一起打麻将消遣,我会在旁边帮她们倒水,我经过妈妈身边的时候,就打暗号告诉我妈她们缺什么牌,我妈就死扣着。
我到上学的年龄的时候,我妈也把我送到学校去了,其实我们三水镇里的孩子大部分都不读书,读书还不如学门手艺,我妈说了,我们的生意是靠脑子的,读书把脑子读活了,可以做大生意。你和四毛他们是不一样的。
四毛的爸爸妈妈只做一种生意,他们天天在路边等着,有过往旅行车经过的时候,四毛妈妈就坐在路中间,挺着个肚子,其实里面就是一个枕头,她也是需要演技的,当然相对简单,只要做出很痛,快要生了的样子就可以了。我妈就不一样了,每次吐完药水之后她都要做出无限怜爱的样子看我,观众都会心痛。四毛妈妈的表演很糙,最多就是在地上打个滚,不过这样足够了,大部分时候车子会停下来的时候,四毛爸就带着几个兄弟冲上去,挨个搜钱。
有时候他们收入会很多,连我妈都看着嫉妒,有时候会发发感慨,现在这社会劳体倒挂太严重了。
不过她还是让我读书了,我学习成绩还行,不过老师们都不喜欢我,老师们喜欢那些衣服穿的干净整洁,逢年过节家长去他们家坐坐的孩子。
我放学以后有时候还是要陪妈妈做生意,我和妈妈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不过还是被人识破了一次,那是一个意外,那天妈妈有点感冒,本来对方已经相信了,结果,她忽然咳嗽的很厉害,把含在口中塑料袋给咳了出来。
那个司机也是个胖子,我发现开车的很多是胖子,可能是常年坐着的结果吧。
他一只手抓着我妈妈往外拖,说要送派出所,我妈妈哭天抢地的大叫,我跟在后面哭,我想起来昨天看的一本小人书,是讲包公铡美案的,我抱着那个胖子的腿哭,我说我爸爸不要我们了,他有小老婆了,还有了小弟弟,我和妈妈两天没吃饭了,本来想说五天的,可是考虑到真实性,改成两天了。
那个胖子没有把妈妈送派出所,他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们二十块钱,还说如果他要看到这种没良心的男人非揍死他不可。
其实我爸挺老实的,如果在街上看不认识的MM时间长一点,我妈就抽他嘴巴,他有时候只是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偷着看看。他不舍得不要我们,我和我妈都那么能干。
这年我八岁。
发表于2007-11-08
第二章
生意虽然做的多,我家却不富裕,爸爸妈妈做生意的时候挑肥拣瘦,老弱病残一律不骗是主要原因,他们一般没有什么油水,地方经济不好也是原因,那些过往的司机通常要费很多口舌才肯拿出一点钱。
有时候,撞人司机根本不停下来,他们忽一下开过去,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妈妈身手好,就被压着了。
我妈妈在车后面一边跳一边骂,“你们这些该天杀的,撞了人不停下的吗?”
四毛家比我们惨,几乎所有的旅行车都不肯停下来,不过也是,十年如一日在同一个地方表演同样的节目,看也看厌了。
后来有高人指点,让四毛妈穿的香艳点,但是四毛妈生了四毛妹妹后发福的很厉害,穿的少更不能看了。
我高一那年辍学了,因为在学校打了老师,回家我爸把我打了一顿。他还骂我:“你这个臭小子,不学好,想打老师也要等到毕业以后呀,不就两年吗?这点都等不了,一点定力都没有”。
我妈领着我去了学校找老师,她低眉顺眼的坐在老师面前,完全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本分家庭妇女模样,她真是演技派呀。
“老师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妈问。
老师回答:“不行了,学校已经在教育局备案了”
我妈求了半天,终于发现确实没办法了。
她又问:“那肄业证书能给一张吗?”
老师很不耐烦了,他说:“才开学几天,你儿子就打了老师,怎么会有肄业证书呢,我劝你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不然以后就成社会渣滓了。”
我妈知道不成了,一下站起来,一掌刮在老师脸上:“你儿子才是社会渣滓”。
我没有学上了,开始在镇子里闲晃,不过我不是无所事事,不管怎么样,我也读了9年零几天的书,是一个知识分子,镇上好多不识字的人找我给他们写信。大部分都是找我白写的,只有三叔比较好,每次都带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给我。他要写的信很多,但是都很短,大抵都是一些:“李老板,如果你后天拿不出三万块钱,你儿子就死定了”或者是“梅小姐,一万块买这些照片很便宜的,我如果卖给报社也能得不少的。”
有一段时间,六叔也常常找我写信,不过他都带着一个歌本子来,上面贴着很多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歌词,那是他从三姑收来的废报纸上剪下来的。三姑每次都很心痛的说:“你又不识字,剪这些做什么。”
六叔拿着本子让我念,听到对他胃口的话就对我说:“就这一句,这句好,帮我记下来”。于是我在纸上写下来,“如果有来世,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六叔会把我的这些作品交给一个叫翠花的民办教师。
我十九岁那年他们结了婚,不完全是我纸条的功劳,据说主要原因是我六叔乘着夜黑无人之际和翠花六叔婶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再次验证了。
有时候,我也会出现失误,有一年我也替自己写了一封情书,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把它丢到了四姑家闺女枣花的窗户里面,她很久都没有回音,见了我还是和往常一样。
我的初恋就这样失败了,很久以后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平时我写信都是匿名信,那次也忘记了签名。
我写字的时候,妈妈会在旁边骄傲的看着。她有时候会说:“我们小强的样子很象教书的先生,这么有学识,以后可以去城里上班了。”
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吃了妈妈做的鸡蛋面,一包从镇上小卖部买来的筒子面,加上2个鸡蛋,还有加料的葱花和香油,平时我妈最多只舍得放一个鸡蛋。
最高兴的还是下午,五叔带给我一件礼物,用小纸盒子包好的,我开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手机,HOHO,我平时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手机,居然现在我也有了,我细看那个手机,粉红色很小巧,上面还有一个小猫的贴纸,手机的外壳有点旧,应该是用过的。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五叔,五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昨天去省城的时候,有家新商场开业,人很多,我从一个小姑娘身上摸来的”。
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样也是一个手机,我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把手机掏出来把玩,我来来回回的听着手机悦耳的铃声,越看越喜爱,忽然手机响了,我吓了一跳,我试着去接,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细细轻柔的女孩子的声音,听到有人接,她好象反而有点紧张了。
她说:“喂,请问你是那位?这手机是我的。”
我说:“哦,这是我从路边摊买的。”
我听到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说:“可以还给我吗?这个手机是我父亲买给我的礼物,对我很重要……”。忽然手机没有了声音,居然没电了。
这个手机真是的,关键时刻怎么没电了,我正准备问问她是不是可以用大价钱买回如此珍贵又有纪念价值的礼物呢。
到街上的小店里借了一个充电器充好电,但是那个电话始终没有再来过。
发表于2007-11-08
第六章
我坐在去往大山路广场的公交车上,昨天晚上我和失主约好第二天一早在那里见面,我扭着脖子,昨天晚上和四毛挤着小床真是不舒服,这一夜确实没有睡好,四毛的呼噜震天响。一张一阖之间,房顶会有细细灰尘落下,我听见屋顶还有悉悉数数的声音,很是担心会不会半夜从有洞的天花板上面震下一只耗子或者一条蛇什么的。听着听着,我忽然想笑,我想到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四毛十几岁打呼噜水平就很高了,以前在三水镇的时候,有次爸爸妈妈外出,把我寄宿在四毛家,我和四毛及他爸睡在一间房里。两人打呼噜都有一定水准,他们一进屋就抢着睡觉,因为如果一个人睡了,另一个一定睡不着,即使这样,第二天早上他们还互相指责,说对方打呼影响了自己睡觉。
四毛爸说:“四毛,你小小年纪就打呼这么厉害怎么得了,要学习学习人家小强,睡觉安安静静的,这才是睡觉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睡觉打不打呼,但是我知道醒着的时候是不打的。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面打盹,车上人不太多,只有少数几个人站着,又过了一站,我看看站牌,还有不少站才到。
车停了下来,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颤巍巍的往车里走,车中人个个坐的稳如泰山,有几个心里过意不去的,把脸扭向窗外。
他的样子有点象镇东头的孙大爷,我每次经过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总会塞点吃的给我。他慢慢走到我身边,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他,示意他这有个座位,他意外的看着我,却没有坐下来。
我只有坐回座位,看着他继续颤巍巍的向车后走。快到车后段的时候,又有一个小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让座,这次他却坐下了。
我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那条又脏又破的裤子,忽然明白了。这个死老头是嫌我脏呀。
这条裤子我穿了好几年了,有一年我们那里受灾,城里人捐赠了不少衣服被子,衣服分到镇上时,镇上干部们先把好衣服全分给了他们的亲友,然后把他们家里破汗衫和脏内裤拿进来充数再分给大家。我妈平日嘴巴比较甜,和镇上的领导干部关系不错,所以分到这件镇长大舅子不穿的裤子,不过拿来的时候还是比较新的,只穿过六年。
我坐在车上心里极度的不爽,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公交车的喇叭响了,大山路广场到了。
我急忙起身下车,路过那个老头子的时候,我心念一动,有点恶作剧念头,我倒吸一口痰,“啐”的一声吐到老头子脚边。老头子吓了一跳,急忙把脚往里面缩,那个黄橙橙的痰落在他的脚边,我邪恶的笑着,其实他不缩脚我也不会吐到他的,我吐痰的技术是练过的,我小的时候常常和四毛他们躲在镇政府楼上往楼下行人吐吐沫,我吐到最高级的干部是一个下乡调研的省领导。吐痰不难,吐的好也不容易,需要结合当时风力和当天痰的浓度,在公交车上也需要注意一下惯性,我吐的方位是位于他脚边3.8厘米的地方,他有点畏惧的看着我,我不再看他,我仰着头,在众多厌恶的眼光中下了车。
我来到广场上,坐在广场上喷泉旁边等待,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穿着光鲜的路人。
手机响了,我拿起电话,我听到有人向我打招呼。
“嗨,你好”声音不是来自电话,而是出自身旁,我转过身去,打招呼的是一个瘦小的姑娘。
她的声音我听过好几次了,就是那个失主。
她个子不高,瘦长的脸蛋,长发披肩,肤色白皙,一看就是城市里不怎么出来晒太阳的那种,长相的还算过的去,但是没有惊艳的感觉,我有点失望,虽然我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
六婶曾经说过,天上掉下10000件东西,其中9998件一定是鸟粪,另外两件可能是个花盆,又或者是空酒瓶,甚至是架飞机,但绝对不会是林MM。
她身材消瘦,这种身材在我们镇上是不受欢迎的,属于不好生养的身材。我们那里出嫁的姑娘是按体重收嫁妆的,出嫁前通常都要猛吃一个月,为父母多赚点嫁妆。
“你来了很久了?”她小声的问。
“我刚来。”我说
我把手机递到她的手上说:“你的手机”。
我可不担心她不给我钱,依我水平她可不是我对手。
她道谢接过,急忙在身上的包包中拿出一叠钱,她没有数,看来是早准备好的。
我接过钱,触手一摸确实是真钱,八姑常常会从外地倒卖一些假币来用,我鉴定钞票的技术是跟她学的。
我拿钱的时候顺手在她的小手上摸了一把,虽然这只手太瘦、太干,手感比起八姑家闺女阿花差太多,但是把这个过程完全当作一种对生活的体验,一种生活历练也是可以的。
她吓的急忙缩手,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我心中大乐。
我看着她,忽然有点恍惚起来,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在那里见过吗?
“你去过三水镇吗?”我试探的问她。
“没有。”她回答我。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去过外地。”
发表于2007-11-08
第七章
钱拿到手了,我返回四毛的住处,那个小姑娘的样貌在我心头萦绕,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我也搞不清我是否见过她,被我骗过的人不计其数,一时想不起来也属于正常。哎,想不起来不想了。
我站在四毛的住处的楼下,就听到楼上肥婆陈大姐的咆哮之声。
我上了楼,看到陈大姐堵在四毛房间门口
陈大姐说:“四毛,我说过再不交房租就搬走的。”
四毛可怜巴巴的说:“你昨天还说给五天期限的。”
陈大姐说:“昨天是昨天,可是我看你是还不出来钱了。五天后也是一样的,多给你时间是多余的。”
我凑到她们面前,陈大姐看着我,脸上绷紧的肉松弛了下来。
“你叫小强呀,你回来了呀”。她用手搭在四毛的住处门框上,做出S型的姿势看着我,四毛的门看起来并不是很结实,现在它更让我担心。
每次镇长经过桂花姨的门口的时候,桂花姨也会作出这样姿势,还有一次县里有个女县长来我们镇视察,镇长也做出过这样的姿势。
陈大姐妩媚的看着我,不过她很不专业,
桂花姨曾经说过,正确的方法是让身体和门框成十五度角侧立,然后做弱柳扶风状,眼中带清纯和忧郁,让一缕秀发在眼睛前方荡漾,如果它不动,就用嘴吹一下。
当他仔细看你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配合酒窝效果更好),再把眼睛眯起来,开始放电。
等他走的足够近的时候,做羞涩状,把他拉进屋里。
如果周围无人,可以省略上一步,直接“嘤咛”一声跌入他怀里。
越瘦弱的人做这个姿势越好,象陈大姐这种浑身上下五花肉的人,是没有效果的。
四毛兀自在陈大姐商量:“陈大姐,能宽限几天吗?”
他打乱了陈大姐的节奏,陈大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我甜甜说:“房租钱是没有商量的,不过小强你可以租钱肉偿。”
我疑惑看她,她继续说:“一次抵五十块钱,每次不得低于一小时,时间可以累计,满一小时算一次钱,不满一小时不算钱,累计满十次加送一小时,满三十次可获得双月免月租抽奖机会一次,满五十次……”。
“够了”我急忙打断她,我相信满五十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没有机会享受超值享受了。
四毛在旁边凑上来对陈大姐说:“我来行吗?”
陈大姐斜眼看着他说:“你的话,算五块钱一次。”
四毛痛苦的说:“高点吧”
我问陈大姐:“四毛欠多少钱呀?”
陈大姐:“四个月的房租,一共800块”。
看来正好够,我从怀里拿出刚弄来的800块钱交给陈大姐。
陈大姐很不满意的走掉了。
四毛感激望着我,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的。
我说:“既然现在主业不太景气,只好找份正经工作做副业了。四毛你没有报纸?”
四毛在屋子里乱翻,找出不少旧报纸。
他说:“这都是我从单位收发室里偷来的”。
我在报纸中乱翻,关于招聘的广告还真是不少,不过很多报纸被撕的只剩一半了,大部分都是招聘信息的。
我问四毛:“这些报纸怎么只剩一半了?”
四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被我上厕所用掉了。”
我在报纸堆里居然还翻出半本小说名字叫《我在公交车上遗失的初吻》。翻翻封面小说作者叫不k拉,书也被撕掉了不少页。
我吃惊的问四毛:“四毛,另外半本书你也是当厕纸用掉了?”
四毛回答我:“是呀。”
我气愤的站起来说到:“四毛,你居然用不k拉的书当厕纸。”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四毛,你知道不?书籍油墨中含铅量很大,用来当厕纸容易引发炎症、痔疮甚至癌变呀。如果通过血液进入脑组织,还会造成脑损伤,你怎么能用它当厕纸呢?”
四毛说:“那么严重呀?那下次只有拿点文件反过来用了。”
发表于2007-11-08
第八章
我从报纸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我一边看一边笑,有很多同行也在登广告,虽然同属职业谎言大师,我们还是分门派的,我们是田园派,一般行走于山野之中,属于闲云野鹤的那种,而他们属于都市派,实力要比我们强,成员有很多高官、大老板和高科技人才。
平日我们在生意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们需要互相研究。
一来是互相学习对方先进经验,从而使自己的技术得到更大提高,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融会贯通,这样可以有利于技术创新,寻求更大突破,成就大的更有望成为学科带头人,享受协会津贴。
二来我们还要共同进步,社会上人越来越精明了,必须百尺杆头更进一步,把骗术发挥到极点,要与时俱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三来可以相互防范,同业之间的竞争激烈,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看报纸上那些推销公司的摆明就是直销、传销,而那些模特、特种行业不用问都是色情行业的。还有不少高薪水低门坎的,你去应聘的时候他一定会让你交信息费、咨询费、人才入网费、服装费等等各种名目的费用,然后玩消失。
我从中挑出几样适合我条件的工作,向四毛打听路线就出发了。
第一间要去的公司是“中国富通责任有限公司”,我站在门口,那是张破旧生锈的铁门,公司很小,但是看出志向很大,至少它取了一个中国开头的名字。
我确定这不是一间同行开的公司,同行开的公司都会把屋子装修的漂亮干净,坐等鱼儿上钩。
我敲门进去,一个打扮妖艳女子坐在屋里,手中拿着瓜子边磕边看着八卦杂志。 
我走向前问她:“请问,这里是招人吗?”。
我闻到她身上发出浓烈的香味,还混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味道挺熟悉,有次省里来了个领导参观我们镇科技兴农的成果的时候,镇上的养猪大户张大明家的猪厂被选为考察点,他从镇上小卖部买了不少香水洒在家里面,就是这股味道。
她抬头看我,甩给我一张表格。对我说:“填一下履历”。
我看看表格,项目不多,而且字基本都认识,我认真填好交给她。
她看着我的履历慢慢的念道:“张小强,男,20岁。”
她忽然停下来,吃惊的问:“初中学历?”。
我回答她:“是的。”
她说:“我们要大学生。”
晕,我明明没有看到有学历要求,一个送货的职位要大学生做什么?
我被她拒之门外,她对我说:“现在没工作的大学生比街上的狗还多,你一个初中生就别想找到工作了。”
这一个下午我被人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我坐在最后把我推出门的那间公司的石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来城市的生活也不好混,有个小姑娘从我身边走过,把一个一元硬币扔在我脚边,她怜悯看着我,那个硬币滚到离我有点远的地方,她伸脚把硬币踢过来,我看着那个硬币出神,小姑娘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没有检,我抬头看着她笑了,伸手把那个硬币捡在手中,她满意的跑开了。
有人乐善好施,你需要满足她,这也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我回到四毛住处,有点累,不过并不觉得难受。
妈妈曾经说过:“人生会有很多失败与挫折,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言放弃,骗人被拆穿一百次,没关系,只要在一百零一次成功就可以,做事情也不要太执著,一个人不上当的话,不要死盯着他骗,你可以换一个。”
四毛问我:“没找到合适的吗?”
我苦笑答他:“是呀。”
四毛说:“我找工作也找了好久,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包装一下,可能找起工作比较方便。”
“怎么包装?”我好奇。
四毛说:“首先弄套好看的衣服,然后搞张高学历的文凭。”
我有点犯难问他:“好衣服我可以去买,高学历的文凭可以让你朋友帮我造一张,但是就是有了文凭,我只是初中水平,怎么装成高学历呀?”
四毛说:“这点你可以放心,你那么聪明,懂的也不少,现在的人上了大学以后,除了打游戏就是泡MM,是不学习的,你的水平虽然未必比的过那些高中生,但是还是能达到大学生水平的。”
发表于2007-11-08
第十三章
我抱着箱子开心的走着,一下销售了300块的光盘,我也有好几十块的收入了(赊来的光盘折算的成本高)。时间还早,我打算去四毛工作的那家电影院看看,四毛说那家电影院叫金城大剧院,就在刚才卖光盘那条街的路口,不过我刚才跑了很多小巷,有点分不清道路了,我一边走一边找,就在下一个路口,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孩子正站在路口好象在等什么。我凑上前去悄悄看她,真的是上次丢手机的女孩子,我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该就此走开,还是上去打个招呼。
她忽然转头看到我,她楞了一下,因为我今天的打扮和那天大大不同了,她认出了我,轻轻的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仔细打量着她,我在记忆中搜索却连点片段都找不到。
“你好”她主动打招呼,她一边看我一边笑。
“你好”我说,这个女孩子我确定只是第二次见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正好有事经过吗?”她问我。
“我来送东西的。”我用手赶快托住箱子底,生怕光盘再掉出来。
“哦,我在这里等人”她告诉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忽然想问,其实我知道没有问的必要,茫茫人海中,你能见到的通常都不是你想见到的那个人。
“我叫林小欣,欣欣向荣的欣”她大方的回答我。
猩猩我知道,但是“猩猩象荣”的“荣”的是什么东西?
从路边的楼内走出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男人,头发微秃,衣着高档,我们做这一行是会看人的,有没有钱一望便知,他走到林小欣旁边,有点诧异的望望我,可能奇怪林小欣为什么和我这种人搭讪。
“小欣,可以走了吗?”他问林小欣。
“噢,可以”林小欣回答他。
林小欣对我笑笑,挥手和我再见,她转头走向那个男人,她转头的时候,头发轻轻飘动,我看到她脖子上有一块暗红色的红印,可能是胎记。
我更加确定我没有见过她,因为这种胎记非常少见,如果见过,我应该影响深刻,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那里来的呢?
她挽着那个男人的手,向路边的一辆轿车走去,车子看起来很不错,不过我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他们神情亲密,不过是那种长辈和晚辈之间的亲密,而不是另一种亲密。
我们镇上陈大嫂的女儿据说在城市里做了有钱人的二奶,其实二奶这种职业,在中国古代就有过其准确的定义。古代人称老婆为夫人,称小老婆为如夫人,但是现在社会是一夫一妻制,二奶还算不上小老婆,所以二奶正确的叫法应该是“赐同如夫人出身”。
陈大婶的女儿富贵而不忘本,有次她和她的先生回乡省亲,开着小车来的,买了很多东西,见了镇上的小孩就撒糖,给陈大婶挣足了面子。
陈大婶的女儿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和同龄男孩子打架完全不占下风,不过跟那个男人一起到镇上的时候,却象小脑平衡系统受到过损伤一样,身体不停扭动,那个男人随便说句话,她就笑的花枝乱颤,脖子也随之摆动,那个男人有时候和她亲昵一下,她就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我看林小欣和那个男人上了车,我对林小欣有种特别好感,并不是因为她是被我坑钱最多的一个,而是因为她是很少的那种对我自然从容的人。
转过几个弯,我终于看到了金城大剧院的招牌,我没有问路,所以绕了不少路,除非需要骗人的时候,我没有和路人问路的习惯,他们通常都不会搭理我们这种人。
并不是只有长在狗身上的眼睛才叫狗眼。
记得四毛告诉我音响室在三楼,我径直上楼找到音响室,音响室的门开着,我看见四毛一个人在里面弄仪器。
四毛很小的时候就在音乐声的熏陶中成长,那时候四毛爷爷带着墨镜在路边拉二胡装瞎子要钱,四毛在旁边爬来爬去,造成祖孙俩悲凉境遇氛围,四毛把这个爱好坚持到现在真不容易呀。
发表于2007-11-08
第十六章
四毛的面前放着一块白布,上面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其实不一定要用破碗,但是四毛的屋子里找不到不破的碗。
四毛头发凌乱,那是我刚才用手在他头上一阵乱抓所造成的效果,四毛已经好些天没有洗过头了,抓的我满手头油。我伸手在四毛衣服上把油擦去,衣服油腻点也好,这样烘托出父亲找女儿来不及换衣服,我擦完手,效果并没有增加很多,因为四毛衣服本来就够油腻了,我这样做只能算锦上添花。
他的脸上有些脏,上午来的时候我没有让他洗脸,其实他平时也是不洗的。他眼圈有点黑,那是真实的效果,我昨天晚上勒令他少睡觉,这样今天的表演真实自然点,其实是我想多睡点。
他的手自然下垂到大腿侧,千万不要把手撑在地上,那样显得太贱,我们今天的身份是一个寻人者,虽然无助但是有尊严。
我满意看着四毛,象一个艺术家在欣赏着作品,四毛把焦急、忧虑、恐慌的复杂表情也表演的很好。我鼓励四毛:“毫无疑问,你装的骗子,是全天下,最成功的。”
我站在路边,在四毛身边走来走去,每逢有人从四毛身边经过,我就凑上前露出无限同情的目光看着四毛,然后一边摇头一边伤感的说:“哎,真是好可怜”,然后扔一块钱去四毛碗里。
人有时候是需要引导的,我们镇上的乡镇企业老板每个月都会从牙缝里挤出五十块钱发给几个拼死干活的员工,然后号召大家学习,互相竞争加班时间,当然钱是不加的。
不过今天却不太成功,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部分人连看都不看我们,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空气在说话,我又看四毛,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又看不出具体是那里。
我和四毛忙活了半天一共才弄到八块五毛钱,其实还有一块是过路的人,无意掉下的,正好滚到了四毛的碗旁边,那人捡又怕脏,不捡又不甘心,只得惋惜的走掉了。
我终于走累了,我坐在四毛旁边沉思。
我和四毛商量:“四毛,为什么收入这么差呀?现在的人已经没有爱心了吗?”
四毛说:“我觉得不是没有爱心了,是我们写的东西太老土了,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抓住现在人的心理。我们要写的更加有引力点,听说现在网上那些写小说的,不写情色的都没有人看,我们是否应该改改风格,也写点受关注的东西呢?只有让人看了,才能让人知道你想表达的东西呀。”
我敬佩的看着四毛说:“四毛,你真的牛呀,领悟的透彻呀。”
我不过今天看来是不成了,只能明天再换这个方法了。
我站起身来,四处走走,我忽然看到我们前方居然也有一个人跪在那里,天呀,居然有个同行。
我不由得义愤填膺,什么人呀,悄没声响的在那里抢生意,怪不得我觉得生意差好多,原来被他分流了一半客户。人的爱心是有限的,不会连续散发爱心的。
他这种性质简直比打麻将拦胡的性质更恶劣。
我卷卷袖子,准备上前找他算账。
四毛有点担忧的对我说:“小强,你不要太冲动,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小心他们后面有帮派,你贸然的上去打架,未必有胜算的。”
我说:“我没有打算去打架呀。”
四毛一愣说:“那你去……”。
我回答他:“我只是去提出一下严正的交涉”。
我走上前,居然是一个女孩子,姿势和四毛一模一样,一样凌乱的头发,不太干净的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和四毛简直神似极了,是个行家呀。
我细看她面前的碗,居然装的钱比我们多很多。难道性别优势居然这么明显吗?
我看一下她面前的牌子,内容大抵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独自来到大城市,爱上了一个小混混,后来被抛弃,还被拿走了所有的钱,现在缺少回家的路费,请大家的帮助。
我一阵眩晕,不学习真是不行呀,怪不得我们要不到钱,她小小的一张纸上居然写了这么多遭遇,够拍好几部韩剧了,而且情节曲折离奇,更重要的是还给观众无限想象的空间,爱上小混混,不用问一定会被……。
发表于2007-11-08
第十七章
我蹲在那个女人面前,她显然是能看到我的,不过她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处惊不变是一个骗子的基本素质,但是她显然发挥到了一定水准。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把一个硬币投到她碗里,她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就是这样呀,我差点叫出声来,刚才就看四毛有点不对劲,但是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现在我终于知道,四毛其他方面都表现的很好,可是每当别人把手伸进口袋里拿钱的时候,他就激动的两眼放光。如果别人把钱投到他面前的碗里,他就做出很享受的样子,没有一点大将风范。
看来通过参观和学习还是可以有效的找到自身的缺点的,怪不得每年都有不少公派出国学习的机会大家都争相出去,原来有这种好处。
我站了起来,靠在她旁边的树上,看着她。
有个大妈经过,仔细看着牌子,很同情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钱,正准备投下去,我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大妈一惊,她看看我。
我自言自语的说:“现在骗子的编故事的水平真是高呀,可以当编剧了”。
大妈开始迟疑了,她看着我说:“不会吧?”
我说:“怎么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大妈最后还是没有给她钱走了。
她还是不动,太强了,我心下暗自佩服,如果有人这样和我捣乱,我和四毛早就撕了他了,当然前提是我们可以以多欺少的情况下。
我的好胜之心忽然起来了,我心里说:“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我赶走了一个大叔,她不动。
我又赶走了一个小丫头,她还不动。
我再赶走了一个大婶,她依然不动。
我被打败了,我索性坐在地上观察她,我此刻的好奇已经大于了好胜
她的脸上透着一种忧伤,不是,应该说是悲凉,她的头发轻轻的披在在脸上,若有若无的遮住了面颜,她的头低垂着,眼睛一直向下望着,周围发生了那多事情,她浑然不知,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这是我最佩服的一点。
起风了,黄叶漫天飞舞,落叶落在她的发丝上,让她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凄楚可怜。
我心中一震,难道她选择这颗树下做为她的布景也是有原因的?就是要造成这种意境吗?难道她小小年纪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不由得悲哀起来,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同行们的进步比房价涨的还要快,我们还有活路吗?
她的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一种痛苦表情浮现脸上,她的头轻轻摆动,有种泪水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觉。
有年镇长到我家发救灾大米,我妈妈当时也用这样的表情感动了一下镇长,她当时的样子被随行的记者拍下,后来还上省里最大日报,标题是:“好镇长真情暖了人心”,镇长开心之余还把本该给六姑家的大米加送给了我家。
我妈妈知道上报后却很不高兴,因为怕影响以后做生意,不过后来镇上很多人都在谈论这张照片,她不由得得意起来,在以后的聊天中,总是要话题扯到这件事情上才肯结束。当然,不是她想结束,而是她一说到这件事,大家就作鸟兽散了。
我往四周张望,没有一个其他人,她总不是要哭给我看吧?难道她已经达到了无时无刻都在角色中的地步吗?
四毛看我很久没有回来,放下摊子跑过来看我,他看着那个女孩子,忽然“咦”了一声。我一愣,难道四毛认识她吗?
四毛对那个女孩子叫:“小翠,小翠。”
那个叫小翠的女孩子依然是充耳不闻,还是跪在那里。
四毛忍不住用手去推推她,她抬起了头,看到四毛有点意外。
四毛对她说:“小翠,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小翠伸手把头发捋开,我看见她的耳朵上居然带着耳塞,我晕,怪不得刚才搞半天连点反应都没有。
发表于2007-11-08
支持!!!!!继续啊
发表于2007-11-08
第二十三章
刘颖忽然放慢脚步,让我走到前面,看来是在后面监视我不让我逃跑,我低着头,心里思索着对策,一个好演员是需要进入角色的,我们慢慢走到闹市区,我观察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机会逃跑,人太多,我估计我没跑几步就会被她抓回来。
我心中忽然有了主意,我疾走几步,突然转身看着刘颖,她一楞也停下脚步。
我对她大声喊道:“你别走。”
她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我确实是对她说话,她有意外。
我声音不小,旁边一些路人也被吸引住了。
两行清泪从我脸上划落,哀伤从脸上散布出来,慢慢的感染着观众,一个悲痛的男人呈现在大家面前。
我伸出手慢慢指向刘颖,那只手轻轻的颤动中,我的牙齿也随着抖动,离我比较近的路人甚至可以听见我牙齿碰撞的声音,我声音低沉,透着一种绝望,一种悲切,一种失落。我对刘颖说:“小明妈,你别走”。
刘颖再次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我确实是对她说话,她满脸疑惑的望着我。
我继续对她说,声音的更加伤痛,更带着一种哀求:“小明妈,你别走,我知道那个男人比我有钱,他开着宝马,那种车撞了人都可以不用停的,他还住在豪华别墅里,家里有十几个保姆,都是年轻漂亮的。而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们的孩子小明还小,他离不开妈妈的。”
周围围观的人慢慢听出一些眉目,原来是一个被有钱人拐跑妻子的男人的哀求老婆回去呀,这种事情可不常有,要仔细听听。
我大声吸着鼻子,造成情绪失控的样子,周围几个老太太已经开始感受到了我悲痛,我继续说,不过现在完全是一种哭腔了,我保持着三句描述吸一次鼻子,每七句一次抽泣的节奏对刘颖说:“小明妈,我知道我除了一颗爱你的心其他什么都不能给你,可是小明真的不能没有你,他才一岁,可是已经会叫妈妈了,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妈妈,妈妈。”
我目光扫视周围,所到之处无不动容。
刘颖终于明白了我在打什么主意,她气得双手颤抖,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我。
我对她说:“我知道你现在也很激动,因为你心底还有一点点旧情,也有点舍不得我和我们的骨肉,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来吧”。
我略微停顿继续说:“小明妈,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可以去卖血、卖器官、甚至可以卖……”。
我又一次停了下来,周围观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大家都在想卖血、卖器官已经很严重了,难道这个身处绝境中绝望的孤独的无助的男人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孩子做出一些不知廉耻的事情吗?
起风了,从远处吹来一张产品宣传单,正飘到我面前,我一把抓住那张纸,我把头埋进纸中,我开始嚎啕起来。请注意我说的是嚎啕而不是嚎啕大哭,这是有区别的,因为我已经把脸档上,没必要真哭了,如果有人有透视眼的话,会看到其实我是在里面笑。刚才哭了挺长时间,我也该放松放松了。
我休息够了,我把那张宣传单搓成一团扔在地上,如果有人很细心的话,会发现其实那张纸是干的,我特意把鼻涕擤在纸上,这样别人就不会打开检查了,做事情认真细致是我一贯的习惯。
泪水又密布在我的脸上,我说:“我甚至可以为你去卖苦力”。
周围的观众都很失望,说故事就象写小说一样,总要有起伏的,不可能段段精彩。
刘颖已经控制不住,大声的斥责我:“你不要胡说。”
我低着头无力的说:“我知道我是在胡说,我不能也不会阻止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只求你可以多看看我们的小明。”
我看刘颖的拳头已经开始紧握起来,估计快要忍不住动手了。我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她们从警校毕业出来的,理论是训练过的,而我是一个文学青年。
我准备继续说,事到如今,只好先调动一下群众的气氛吧。
我刚张开嘴,刘颖已经忍受不住,“啊”的大叫一声。
她卷起袖子,准备冲过来和我动手,我有点害怕的往后退。
还好一些激愤的观众挡住了这个泼妇的去路,我得到支持,胆子变的更大了。
我说:“小明妈,你想打我就打吧,我知道每次你打我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很爽,为了你和小明,我是可以忍受住的。”
周围观众一齐发出“哗”的惊讶声音,大家听说还有SM情节在里面,更加不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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